1979年的一笔军火交易,中国到现在都没完全收回来。买家是东非的索马里,当年订了26架歼-6战斗机,首付交了,尾款拖了四十多年。中国先后派人去了七次,全都无功而返。
一架战机的钱,跨了两个世纪还在追,这在国际军贸史上都算是奇事。
索马里在地图上的位置,像非洲大陆的一个尖角,正好伸向印度洋。几百年来,这里都是海上通道的重要节点,商船必经之地。也正因为战略位置好,近代的它和其他非洲国家一样,先是英国占了北边,意大利占了南边。
1960年,两部分独立并合并成索马里共和国。但独立并没有带来稳定,殖民留下的分裂与贫困让国家摇摇欲坠。一直到1969年,陆军司令西亚德·巴雷政变上台,他很快倒向苏联,从那里拿到大批军事援助。短短几年内,索马里成了东非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。
邻居埃塞俄比亚此时形势糟糕。欧加登地区原本住着大量索马里人,历史上一直是两国的争议焦点。殖民列强当年边界划得随意,为了维持影响力,故意留下这种埋雷的边境争端。巴雷一直想着有机会就收回来。
机会出现在1974年,埃塞俄比亚的皇帝海尔·塞拉西一世被推翻,新政府还没站稳。三年后,1977年7月,索马里发起全面进攻,一个月拿下了几乎整个欧加登。
然而,索马里的算盘打得再响,也比不过超级大国的算盘。埃塞俄比亚新领导人门格斯图迅速投向苏联怀抱,苏联立刻翻脸,放弃索马里,全力扶埃塞俄比亚。
苏联在11月发动战略空运,把武器、物资、顾问源源不断送到亚的斯亚贝巴。前线很快逆转,索马里从节节胜利变成全面溃败。到1978年,战争结束,欧加登又回到了埃塞俄比亚手里。
这场败仗不仅让巴雷的扩张梦想破灭,还把索马里的空军打得几乎全军覆没。苏联成了敌人,美国当时也不想接这个烂摊子。巴雷四下寻找伙伴,最后盯上了中国。
中国的歼-6战斗机虽然是米格-19的国产改进型,但在当时对于重建空军的索马里来说已经足够可用。巴雷咬咬牙凑出首付款,签下26架的合同。但后续款项一分钱没出。
中国那时候对非洲朋友的帮助不少,但这是纯商业交易,不能当白送。于是两国围绕这笔尾款开始了几十年的拉锯。七次派出代表催缴,结果都是“客走茶凉”。
1991年,索马里内战爆发,中央政权崩塌,国家被武装派别割据。这种状态下,追债变成了一个连找债主都找不到的尴尬局面。没人能代表“索马里”负这个债。
到了2008年,内战暂告一个段落,但国家已经是满目疮痍。财政收入几乎全靠国际援助,谈还债显得不合时宜。
索马里自己也清楚,现金永远不可能还上,于是提出了资源抵债的方案。这个资源,不是黄金,也不是石油,而是渔业。索马里沿海渔业资源丰富,金枪鱼、旗鱼等远洋鱼类储量大,但它们缺乏大型捕捞能力。
2018年,索马里与中国远洋渔业企业签署协议,给中国渔船颁发捕捞证,在其专属经济区内作业。按双方的说法,这算是以海鲜抵军机的债务偿还。这笔债,从战争打到捕鱼,跨度近40年。
这背后,其实是冷战时期非洲棋局的缩影。索马里在苏美对抗中一度以为自己能左右逢源,结果被大国翻脸甩开。欧加登战争就是现实的提醒:在地缘政治里,没有永远的盟友,谁更有战略价值,援助就给谁。
而中国在70年代末对非军贸,大多是出于政治与经济的双重考虑。一方面扩大国际影响,一方面扩大装备出口。但这种交易的风险,索马里就是最典型的案例。
用战斗机换来几十年后的捕鱼权,这听上去很荒诞,但对于欠债国来说是最实际的选择。对于债权国来说,这比彻底烂账要好。毕竟资源交易还能带来长期收益,也算维持了政治上的联系。
只是这笔买卖也让人清楚看到,非洲一些国家在政治稳定性和偿付能力上的不确定性有多大。今天是盟友,明天可能就内战;今天能付首付,明天可能连政府都没了。
欧加登那片干燥的高原现在依然在埃塞俄比亚手里,索马里仍处在重建之中。这笔歼-6尾款也许会在渔船的捕捞纪录里慢慢被冲抵完,但从1979年到现在,它早已超出了金钱本身的意义。
它成为一个提醒:在国际军贸的账本里,最难算清的并不是数字,而是地缘政治的风向。风一变,买卖立刻变成了债务纠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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